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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日报:揭开甘桑石刻文字的面纱

谢 寿球

2月 19, 2013

在平果县马头镇那厘社区甘桑屯遗址中
发掘的数十块写满古文字的石板,
是古骆越方国的“出版社”和文献府库,
也是骆越进入文明社会的重要标志。
揭开甘桑石刻文字的面纱
广西日报报记者 张天韵 文/图
2013年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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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穿越时光隧道的东西,令人片刻间悠然心醉,梦回千年。走在平果县马头镇那厘社区甘桑屯,就时常有这种错觉。
1月27日,宁静的甘桑屯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他们漫步村中,仿佛循着历史的脉络,置身千年前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世外桃源。
这群特殊客人是来自中央民族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大学,以及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香港建华教学服务公司、越南社会科学院汉喃研究所等30多个单位的专家学者和民间民俗专家。2011年12月19日疑似古文字“甘桑石刻字符”的发现,令甘桑屯成为国内外考古专家关注的焦点。
实施壮族土俗字习俗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申报,推进甘桑古文明及甘桑石刻文的研究,国内外专家学者再次聚集平果,到甘桑古城寻古。
“甘桑石刻文字”的发现
在甘桑石刻字符遗址,一条深2米,长60多米的丁字探沟显现在人们面前,这里不仅挖掘出甘桑石刻文字,还出土了石锛和夹砂陶片。这些具有断代意义的文化遗存,对研究上古时期的壮族社会和民俗有着极大的研究价值。
挖掘工作从2012年2月17日开始,经过4个多月的努力,文物专家确认甘桑石刻文字是古骆越民族创造的文字。其中少数文字已得到初步破译,内容涉及雨水、水田、麽公做法事、王权等,据推断为当时骆越方国统治者或是祭司举行仪式时吟唱的祭词。
据平果县原人大主任农敏坚介绍,在甘桑古城还发现有猪骨、牛骨和一些未经鉴定的鸟骨。由于出土的共存物很少,对出土石刻文字地层的年代目前还难以判定,整理和研究工作还要进一步进行。但是,古石刻文字在文化层中出土,证明这片土地曾有骆越民族栖息,骆越民族早在商周时代就已经迈入了文明的门槛。
甘桑石刻字符是怎么被发现的呢?2006年10月的一天,平果县马头镇那厘社区板可屯村民潘荣冠,在甘桑屯东南面的“那林”犁地时,无意发现一小块上面刻有图案的石片。他拿回家后,用水冲洗,发现上面刻有大小不等的几个像文字的图案。初中文化的他,一个都认不得,他把石片拿给村中的小学教师看,教师们也同样一个字都认不得,但一致认为可能是一种古文字。潘荣冠心中有了数,他把石片在家中放好,每当到“那林”一带做工,都留意地表上的石片。在近5年的时间里,先后捡回大小石片20多片。
2011年10月,潘荣冠拿着一些石片找到了广西骆越文化研究会会员冯海华。冯海华看后认为,这可能是古骆越人的文字,并立即将情况汇报给广西骆越文化研究会。2011年12月19日,广西骆越文化研究会的专家来到平果,对平果县马头镇感桑村内感屯东南面的“那林”进行考察,采集到数十块写满了古文字的石板和大量石铲、陶、瓷残片。有文字的石板,最大的一块长105厘米,宽55厘米,上面写满了数百个字符;最小只有拇指大小,也写了七八个字。据初步统计,这些石片上的字符大约有1000多个。
这些古老文字有象形字,也有指事字和会意字,笔画简单,运笔急就,风格统一。据中央民族大学梁庭望教授考证,甘桑石刻文字在秦统一岭南以后打上休止符,汉文化开始南传。
沧海桑田话古城
随着人们对甘桑遗址的关注度进一步提高,人们开始思考这样一些问题,这个地方为什么出现这些“甘桑石刻文字”?原来,甘桑这个地方曾经是一座古城。“甘桑”也叫感桑,是壮语的译音。甘:岩洞,桑:高,因山上高处有岩洞,故而得名。
时光回溯到几千年前,甘桑古城不是一般的村落,“半壁依山,一江环翠,三城指顾连肩背。当年据险扼雄狮,而今幽壑生除魅。雉堞全倾,甘桑犹记,战场耕作牛羊地。一条瀑布绕城飞。可怜尽是英雄泪。”清朝道光年间司官王言纪的《调寄踏莎行》印证了它曾经的辉煌。
考古工作者对甘桑古城进行了初步测量,东西长约550米,南北宽约350米,面积约19.25万平方米。该城坐东向西,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城内地势平坦。4座山峰惊人相似,犹如屁股向内、头向外的雄狮,虎视眈眈。古城的东北角巴样山下有一口四季长流的泉水,名叫“布蒙”。古城的西边和东边分别有一道弧形的城墙。西城墙全长约365米,高约3~8米,厚约2~8米。城墙墙体是人工打平的石头干砌而成,内填夯土。得天独厚的天然屏障,坚固完整的东西城墙,使甘桑古城固若金汤。
清朝道光庚寅年(公元1830年)成书的《白山司志》记载:“甘桑城在丹良七塘山后,有瀑布穿城而下,相传亦岑瑛所筑,其修筑年月不可考,今仅存基址。”丹良七塘就在如今平果县城西北约10公里的右江北岸那厘火车站一带,甘桑城就在其北面后背山台地之上。
明朝弘治至嘉庆年间,通守王寿曾到过甘桑古城遗址,并作诗凭吊:“四百余年迹已陈,凄凉旧郭秋江滨。荒台一夜销烽火,遗庙一更泣冷磷。呜咽声流空谷水,耕锄人是圣朝民。山南山北闲桃李,不管兴亡自放春。”
世事更迭,甘桑古城曾经的磅礴与喧嚣,在白驹过隙的时光中逐渐淡去,湮没于悠悠的历史长河中,但是它的气概犹在,雄风犹在,为了解该地区当时的经济、政治、历史文化及社会发展等方面提供了罕见的实物资料。
骆越先民的智慧
“甘桑石刻文字是古骆越方国文字最精彩的亮点,是壮族祖先聪明才智的集中体现”。梁庭望说,骆越国处于青铜文化时期,有灿烂的文化,但是最重要的是文字的产生。文字是文明社会的三大标志之一,甘桑石刻文字是骆越由部落联盟进入到文明社会的骆越方国的必然产物,是骆越进入文明社会的重要标志。“在一个三面山峦包围的小山弄,却发现了多达几十块刻有文字的石板,实在令人惊奇”,他说,“这里实际上是古骆越方国的‘出版社’和文献府库”。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黄柳菱教授说认为,平果感桑发现的大量文字石刻,对研究上古时期的壮族社会和民俗有极大研究价值。
在感桑石刻发现以前,壮族的文字——土俗字,又称“方块壮字”,是从唐代开始算起。它主要是借助汉字六书的构字方法进行再创造,是壮族古文字发展史上突飞阶段的产物。早在唐永淳元年(公元682年)澄洲(治所在今广西上林县)刺史韦敬办撰写的《澄洲无虞县六合坚固大宅颂》碑文中,就有土俗字。到了宋代,土俗字的运用更加广泛,范成大于淳熙二年(1175年)所著的《桂海虞衡志》上就有记载:“边远俗陋,牒诉券约专用土俗书,桂林诸邑皆然。”甘桑石刻的发现,印证了壮族造字历史更为远久。
平果是土俗字习俗流传的重要区域,同时也是壮族嘹歌流行的中心区域,共有6000余首民间长歌,均是由土俗字记录成书,千百年来在民间传播,至今仍在广泛使用。土俗字也是道公经文、姓氏族谱、碑文石刻的主要用字,它们比较完整地保存了神话传说和古老习俗,全面反映了壮族先民的社会情状,不仅有很高的研究价值,而且在现代文明的今天仍然展示初它顽强的生命力。
据悉,平果县已与百色学院签订了“甘桑古文明及甘桑石刻文”研究项目合作协议书,内引外联,组织国内外专家学者对壮族土俗字习俗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具体指导,对甘桑石刻文字符进行全方位研究,以推动民俗文化、民族文字研究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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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桑遗址挖掘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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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桑石刻文